珥郡王心乱如麻,就算故意拉康亲王妃下水,也无凭无据站不住脚。

刘文圳适时开口,盖过满屋躁动,“珥郡王不孝不悌,剥夺爵位圈禁二皇子府,其妻其子贬为庶人,子孙除科举外不得享用宗室恩荫。淑妃教子有失,夺淑字封号降为庶妃,马上挪出主宫。慧贵报酬虎作伥,念其生养有功,诚恳悔过转做首告,特赐御酒一杯。”

珥郡王蓦地昂首,寝殿内轻软绸帐随夜风时而伸展时而翻卷,一重又一重,凹凸错落层层叠叠,看不清背立龙榻的身影,更看不清五官神采。

姜贵妃等人不管作何设法,都得听话分开。

所谓御酒,即毒酒。

皇上如果想让珥郡王一死百了,又何来眼下这一出?

刘文圳再次悄悄点头,熟行徒然一松,“郡王爷别忘了,另有个慧朱紫呢?”

此话一出,满室又静。

刘文圳见状紧紧扶着珥郡王的手臂,铿声道:“郡王爷何必闹得太丢脸,又何必真触怒皇上呢?”

”你倒是孝敬,张口体贴的就是生母。”昭德帝的声音悄悄响起,透着半夜乍醒的沙哑,“你如何不问朕可好?皇后可好?德妃可好?常朱紫可好?小十一可好?”

皇上留了慧朱紫三年,此时才发作,又是为了甚么?

他抢地叩首,血溅金砖,“不是儿臣!儿臣没有!我没有!我没有下毒害常朱紫,是她!是她关键我!”

皇上不傻。

不是康亲王妃所为,只能是珥郡王动的手脚。

周皇后猛地站起家,姜贵妃飞扑而上,屋内当即乱作一团。

话里透着几分挖苦,昭德帝面露赧然,道母后经验得是,“现在小九已然长成,又有椒房殿悉心教养,慧朱紫也该担起当年所犯法责了。”

珥郡王先惊奇后骇然狂笑:偷庶母已是极刑,再多个莫须有的害庶母之罪,有甚么不同?有甚么不同!

比起慧朱紫,常朱紫才是货真价实的首告。

慧朱紫指尖泛白,重重叩首。

念浅安闻言谨慎肝一抖,顿觉这话和“皇上,您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正神游天外,就见昭德帝龙爪一挥,任刘文圳命人清理该走该死的各式“罪人”,转头对陈太后温声道:“夤夜惊扰母后,满是儿子的不是。眼下旧事新事已了,儿子也能放心告……”

前后防备的侍卫中,已经调去御前的大绿叶鲜明在列。

她如有所悟,飘进万寿宫偷瞄着神采各别的满屋人,冷静摸到楚延卿身边坐好,公然就听昭德帝语气如常地问陈太后,“母后,您还记得三年前端五宫宴的金饰闹剧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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