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家会化险为夷,还会——涅槃重生。

日子如行尸走肉,直到她遇见魏明安。

原觉得死寂的心,一点一点重新活了过来。

别担忧。

皇上前脚贬斥老爷,后脚擢拔余次辅为首辅。

话到开端,转轻转低的声线透着三分笑意七分含混。

管家撇下身后一众下人,抬脚往里走,错目睹影壁后转出一角裙摆,忙止步施礼,“二少奶奶。”

余次辅的嫡长女被皇上指给魏相的嫡次子,必定不是好姻缘。

曾经相爷府,转眼成白身。

咋说话的?

魏二少奶奶缓缓勾起嘴角,调转头走进正院,堂屋里敞亮的烛火照亮她明快的笑容,“母亲,大哥慎重夫君机警三弟朴重,父亲胸中有沟壑,我们魏家必然能化险为夷。”

她还觉得,她的心已经在圣旨赐婚以后、嫁进魏家之时死了。

彼时年幼的魏明安趴在尚是少年的孔震背上,批示孔震在僻静的花圃角落疯跑,本来病态惨白的小脸尽是欢畅的潮红,瞧见她半点不认生,拽着她的衣摆甜甜地喊二嫂,还坏笑着筹议她,“二嫂是来躲平静的吗?爹娘不准我乱跑乱动,二嫂替我保密,别奉告爹娘好不好?”

沿途风景入不了眼,倾泻六合的秋雨一声声打进内心。

即便只是未曾大肆张扬的口谕,对魏府还是致命一击。

念浅安腮帮一扁,穿肠入肚的饭菜顷刻适口,“你是不是也感觉,父皇筹办高拿轻放?”

他态度一如平常,恭敬而不失靠近,“老爷和至公子领完口谕交出官印后,就召了二公子去外书房,这会儿正用膳吃酒。酒是大少奶奶命人送出来的,二少奶奶这是送下酒菜来了?您尽管交给小的,外书房有小的服侍着呢。”

给余府的是明旨,给魏府的倒是口谕。

她底子不想多管闲事,最后公爹还是晓得了,亲身上手将魏家哥仨并孔震一顿狠抽。

魏明安却甚么也没说,折腾完下人就温馨灵巧地拈针拿线,捧着丑丑的成品笑倒在她身边。

她没有勇气抗婚寻死,魏家却给了她好好活下去的勇气。

她即为公爹难过,又为父亲欢畅。

薄薄一封奏本,不经内阁直呈御前,安安稳稳摆在御案一角。

她抹抹眼角转头望天,“下雨了……”

念浅安小眼神乱瞟,“看你神采是黑是臭还是冷?”

面前一张张脸,或震惊或忧愁或深思,唯独没有惊骇和躲闪。

念浅安腮帮更鼓,声音含糊,“罢官夺职是一码事,首恶之罪是另一码事。这么看来,父皇的态度仍然有所保存,或许和自辩奏本的内容有关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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