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太太行事还是这么着，有章法里，又透着没章法。”她低着头笑了，“您也别和她计算，她的心机，谁不明白呀？”
妈妈们的笑更至心了，纷繁说，“七娘子风雅，谢过七娘子。”鱼贯退出了西偏院。
“我如果和她计算起来，那一天也不得安生了。”大太太嘴上没好气，倒是冲立春点了点头，立春抿嘴一笑，拿起承担出了屋。梁妈妈才陪着大太太坐了一会，王妈妈便出去了回道，“福建王家的人路过姑苏，给老爷下了帖子，又派了人来给您存候。”
梁妈妈一时不查，就要顺嘴夸一夸二太太的用心，但细一揣摩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。
屋里已有了一张酸枝木螺钿床，只是不如正屋那边的大，七娘子摸了摸那木料，却感觉单从料子来看，与大太太睡的那张床没多少分歧。
“大太太心慈！”她笑得和一朵花儿似的，“也舍得。大太太如许风雅的主母，满姑苏也找不出第二个了。”
但是她身边是一两银子都没有了，只要九姨娘给的几个镯子，也都是不值钱的货品。
梁妈妈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，又道，“本日来得急了些，有些家具还没搬过来，我这就叫人搬去，七娘子稍坐半晌。”
眼下看来，五娘子是免不了一场罚了。
七娘子悄悄地站在立春身边，听着她无法的论述，脸上没有笑容，也没有怒容。仿佛这事每天有，日日有，并不希奇似的。
梁妈妈就笑着出去了，找王妈妈筹议，给七娘子屋里添多少安排。
她身后还跟着满面不忿的五娘子和一脸宁静的七娘子。
现在有了九哥，五娘子就得渐渐改性子了。
再说，总不能一人发一个镯子吧？那成何体统。
五娘子乍现不安，二娘子也挑了挑眉。她还觉得剪掉的是五娘子本身的衣服，这才赶来救场。
杨家毕竟是王谢世家，这点钱，大太太倒是舍得的。
“七娘子身材纤瘦了些。”梁妈妈未语先笑，“少不得你受累，把衣裳快些改好，到了用晚餐的时候，别让七娘子在太太跟前失礼。”
七娘子也是的，才到西偏院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，莫非看错了她？她还没叫人去问，立春便进了堂屋。
立夏有些慌乱地扫了眼七娘子。梁妈妈和药妈妈笑眯眯地站在一边，看着七娘子的反应。
大太太再看看依偎在她膝边的五娘子，就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肝火来。
她有些难堪，咬了咬唇，就要硬着头皮送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