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咯吱――”树枝毕竟还是断了……

温玉低呼出声,他正趴在河滩浅浅的岸边,身上华贵的衣衫尽是鲜血跟污泥,左臂的伤口尚且浸在水中,血水便是从那边流出来的。温玉讶然失容踉跄上前,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,惨白的面庞,双唇也几近没有一丝赤色。她颤颤地伸脱手移到他的鼻下,微小的气味喷洒在指尖,不觉松了口气。

澄彻的溪水掺杂着一丝暗红,周遭一片诡异的安好,略略扫视了眼,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猩猩血红。

冷静平复了下表情,只感受周身皆是凉意。微微抬眼,一方淡蓝的天空,水洗普通的澄彻。

“萧九,萧九!”

“萧九!”

“咳咳――”

粗粗措置了下,就着还算洁净的衣摆将伤口紧紧绑住,如此姑息一阵,其他只能待到出了崖谷再说了。

将将复苏的不适让他有些不耐,口气显得略微生硬,虽是短短三个字,但是温玉听得出他现在仍旧很衰弱,胸口低低起伏,刚想挪动动手臂,不由“嘶”地一声低吟。

萧九不置可否,眉宇间的细纹长年消逝不开,如果能够,他甘愿本身不是。

温玉似懂非懂,只觉那是个很美的场景,笑意盈盈道:“那是你的故乡么?你是东陵人?”

“笑甚么?”

鼻尖传来浓厚的血腥气味,稍稍侧眸,萧九的手臂还是在流血,鲜血顺着指缝印染在她灰红色的衣衫上,触目标猩红令人不敢直视。他仿佛全不在乎,微微垂眸望着她,冷然道:“怕么?”

从初见到现在,他老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,仿佛老是离得很远很远。他杀人、他嗜血、他周身戾气,就连偶尔夹半杂着的丝温情,也带着冷酷和疏离。她将他半抱在怀中,瞥了眼左肩的伤处,早已是暗红,衣衫跟腐败的伤口粘在一起,收回阵阵腥臭,让人不忍直视。

温玉冷静点头,十五年来,这是她第一次分开乌苏。东陵,传闻那是东边的小国,有着碧蓝的天空,洁白的云彩,春夏时节,十里飘香,在很多年前还凭借着大宇。这些也只是偶尔听侯府的下人聊起过,再多就不清楚了。萧九并不在乎,目光幽幽,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,薄唇轻启,不自发吟诵起来……

衰弱的咳嗽声惊得温玉浑身一震,瞥见萧九微睁的黑眸,不由喜道:“你醒啦!”

她没有问出口,模糊感觉,就算是问了,获得的或许也不是真正的答案。此时的表情非常安静,他们都在等候阿谁时候的到来,她淡淡一笑:“不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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