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他是何时醒的,竟行动轻缓得令她几未发觉。他用眼神表示她不要出声,方才渐渐松开手。温玉下认识朝他挪了两步,再垂眸时,他的手中已多了柄长剑。

萧九朝店内扫视了一圈,目光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,只道:“去岭南。”

大宇国贸易繁华,乌苏既是都城亦是商都,八雍镇因着地理上风,长年商客来往频繁,耳濡目染多了,就连店家小二也能跟人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通。他翻过茶杯,替两人倒上茶水,方才缓缓道:“那边正在闹瘟疫,传闻死了很多人。”

男人穿戴粗布灰衫,脸上笑意盈盈,几颗光亮的白牙露在内里,看起来甚为亲和。几步上前已将方才进门的温玉二人粗粗打量了遍,目光掠过温玉时,只闪过一丝讶然,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,神采上并没有表示出过量的鄙夷,随即转眸对萧九一阵点头哈腰:“看二位风尘仆仆,不知是要去往那边啊?”

萧九握紧了剑柄,预备随时应战,温玉屏着呼吸,只觉瞬息间变得愈发难过。

今晚的月色极好,月光透过明窗倒映在屋内的地砖上,染上一方恍惚的奶白,安好平和。侧头翻了个身,浓厚的苦衷囊括而来。内心挂念着丹姑姑,也不知她此时如何?顾秋月如此狠戾之人,想必不会等闲饶过她吧。

萧九翻过身去,冷然道:“别忘了,你另有求于我。”

心“噗通噗通”地跳着,也不知那黑影暗藏了多久……

念及儿时,每个失眠的夜晚,常常想起娘亲时,都是丹姑姑抱着本身,一声一声,唱着轻缓的歌谣。当时候常常躺在她的怀里,俯视着她的面庞,抬眸便可瞥见她慈爱的笑容,圆和的下巴,然后拼集着娘亲的模样,内心虽是孤寂但也是甜美的。

黑衣人都非善辈,轻松地让开身子便避过了他的进犯,别的两个火伴趁机补了一剑,萧九轻皱眉头,仓猝罢手回击。剩下一蒙面人瞅着机遇忽地一个翻身就超出了萧九,长剑一出便朝温玉攻去……

下认识将手伸进怀里,一块翠玉跟一支玉簪。一个是娘亲的信物,一个是顾辰暄的情意。

用了几道简朴的小菜,两人便上楼了。小二说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绝顶,是个带小堂间的套房,床仍旧只要一张。

***

温玉幽幽地叹了口气,不肯再多想下去。楼下打更人颠末,已是子时了。

萧九倒不觉得然,端起茶水一饮而尽。小二讪讪地摸了摸鼻头有些索然有趣,转而问道:“不知两位客长是打尖还是住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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