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,符家满门命丧于此。
“朝廷主力雄师一破, 剩下的就只待攻城了。”
这些天里那些守城的主将换了一茬又一茬,让人看得也麻痹了,刚就没太多在乎。
五门并立的都城正门,单檐顶覆琉璃瓦,城墙外贴砖雕,眺望畴昔,城楼绚彩,确是寂静厉穆,又绚丽华丽。
“鸣鼓进军,攻城!”
这是郑氏的道,也是符家满门的道。
“呸!”符居敬瞋目唾道:“民贼!老狗!本官堂堂正正的人,岂会向狗屈膝!”
半晌,他转头叮咛亲兵,声音无甚起伏道:“去请王爷过来。”
镇南王大抵扫了两眼,就叹声跟晋滁道:“人老了,眼也花了,也不大看得清楚人。不过听声音似不像,想来也不知从哪找的人来,欲利用本王的。持续攻城,莫迟误战机。”
她要出城,她要奔出条活路来。
她忍不住摸出那小银镯子放在手里紧紧攥着,好似这般就能让她内心安稳些。
阴云漠漠, 北风骤起。
“报, 大将军至!”
她忍不住环顾四望,也但愿能幸运找辆马车搭上,可现在急于出城的人那都是冒死的架式,马车吼怒奔驰连撞着人都不断。
枪刀森布,严整有威, 中军高竖一面白旗,其上‘代天讨逆’四个字鲜明夺目,杀意凛冽。
郑氏也哭着拿过一条白绫。在进屋前,她俄然愣住,手抓着门框转头,抽泣着对林苑道:“嫂子,我最爱吃卤鸡,若你当真能搏出条活路来,那请逢年过节时别忘了我……只要半只就够了。”
“看看,光是五门道就如此旖丽绚彩,更何况那城内,那皇宫。”
自打五日前叛军开端攻城,都城的局势就愈发严峻起来,守城的大将换了一个又一个,有被圣上处斩的,也有不幸战死城头的。
若要她甚么都不做,温馨等着给毁灭的王朝陪葬,那她做不到。
现在院中,除了一向留在宫中议事的符以安,以及临时被圣上委任守城大将去守城门的符居敬,符家的人,不管主子仆人,还是男女长幼,都在这里。
郑氏分开后,她低眸看动手内心的小银镯子,一颗心渐渐定了下来。
她晓得,她上前劝说也是无济于事。
未时正刻一到,主帅披挂上马,金色兜鍪下的双眸望向都城五门道的方向,不带任何情感。
八十一声,是帝王驾崩的丧钟声。
晋滁阖眸:“懔遵军令。”
却无一人,提出分开。
晋滁转头,沉声叮咛亲兵:“拿纸笔来。”